April 12, 2006

貓嬌 Meow Gill (2001-2011)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【明報專訊】「為什麼會養起貓來呢﹖」我問獨立電影《我是貓》的導演Pierre。「就像一場感召。有一天一覺醒來,就覺得要去抱一隻貓回家。」Pierre答道。花貓阿嬌(貓嬌)就這樣被Pierre從愛護動物協會(SPCA)抱回家了。整個「感召」經過原來又源於一個夢,還有一連串迷離失魂事件……一幕一幕就像電影情節,旁人聽來匪夷所思﹔發生在電影創作人身上,卻又彷彿理所當然。

連串怪事 引來收養念頭
一直相信,創作人都有過人的敏銳觀察力和感性觸覺,還加上隨心隨意的生活頻率。要不然,為什麼路人看來毫不起眼的事情,落在創作人眼中手?,總能幻化成萬千悲歡離合、跌宕起伏的情節。

「我一直記?這個夢……我跟我阿媽來到一處堆疊?鐵籠的地方,阿媽二話不說就爬到頂去,還呼喚我叫我爬上去。我爬到了頂,坐下,赫然發現自己竟坐?一隻貓。貓受驚跳到地上,我追?牠想要捉回,卻被牠咬了一大口﹗」真是一個噩夢﹗緊隨的還有多樁大大小小奇異事件。「沒兩天,我又目睹一樁車禍,很可怖的,令我心緒很不寧。然後不多久又在樓下發現一箱棄貓,怪可憐的,心想不如送去保護被遺棄動物的組織,對方卻表示因幼貓太弱小多會被人道毀滅,當時心?實在氣忿﹗一天晚上,又遇上一隻跛腳貓,昏黃街燈下看?貓兒一拐一拐的遠去,很不是味兒。」

一連串關於貓的事件,像要傳給Pierre一點信息。積累起來,某天Pierre醒來,就像受到感召一樣,乖乖走到愛護動物協會辦理領養貓兒手續。職員說,想性格乖的話就這一隻啦﹗然後就抱來阿嬌。一抱上手,阿嬌便開始舔我的手,放牠在地上又跟?我走。心想,「是牠了﹗」

滲透生活 人貓早成朋友

有了「貓嬌」,生活自然靜靜地起?變化。Pierre對上一齣電影創作《我是貓》中,便加插了貓的元素,當中又滲入了點點迷離奇幻的氣氛。「其實故事並不是寫阿嬌的,不過多多少少因為牠的出現而有了貓女的元素。」2003年開始的幾個月,在Pierre身上便發生了關於貓的這幾樁事情。至同年7月《我是貓》拍竣,「關於貓的就此告一段落了」。雖然Pierre這樣說,但我倒認為這只是一個開始。

「我是2003年1月抱貓嬌回來的,當時牠已有1歲多。SPCA的人說是在街上撿牠回來的,但據我觀察,牠應該在街上流連了不是很長的日子。除了因為牠的披毛雪白乾淨,最大原因是牠的脾性很溫馴,絕非流浪街上培養出來的。」的確,白底黑斑紋、頭戴黑色「眼罩」的貓嬌,舉止優雅,斯文淡定,不只有?純種貓的矜貴,凝神間更帶有一臉紅塵看破的淡然感。「SPCA的職員不知怎樣確定,說牠是在2001年1月出生的,在我收養之前在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呢﹖沒法得知。我只感受到牠胸襟的大,甚至遠大於我們。」Pierre說他有時愛捉弄貓嬌,往往觸怒牠,但一轉頭牠還是會靠在身邊,「沒有一個朋友可以這樣,信賴自己、包容自己」。從貓身上,Pierre反思到與人相處的種種不足和缺欠。

關係對等 大家各有空間

「其實我不是一個十分喜歡小動物和貪得意的人,所以我跟貓嬌的關係,跟一般貓癡不同,我跟牠是對等的,像朋友,像家庭成員。」造訪當天,貓嬌表現悠然自得,或躲在燈下打瞌睡,或施施然到廚房呷啖水,鏡頭對準牠亦毫不彆扭,跟印象中或高竇或癡纏愛撒嬌的貓性格有點不同。Pierre說,有時自己埋首案頭,貓嬌便靜靜在旁,像有了默契,貓與人各有各空間,彼此自得其樂。「我想牠已自覺是人類了,這不知對牠是好處還是壞處」。是好是壞,真要由貓嬌來表白了。但貓嬌的出現,確為主人的生活帶來平安的感覺,「每天無論多勞累,回到家中有牠在旁,頓感愜意得多」。

文﹕黃文英
圖﹕陳淑安
編輯﹕元敬德